食品安全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由于食品安全问题的复杂性,我国食品安全仍将面临来自病原微生物、农药环境污染物、非法添加和欺诈、营养安全等带来的诸多挑战,食品安全治理任重道远。
多年来,庞国芳院士立足岗位,服务外贸,对接国际AOAC(美国分析化学家协会),跨跃了气相色谱-液相色谱-低分辨质谱-高分辨质谱这四个阶段,在研究农药多残留食品检测技术过程中,将独特的的科研思路、治学理念体现得淋漓尽致。
初心如磐 书写检测人的辉煌
访中国著名食品检测技术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
2019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70年岁月峥嵘,70年沧海桑田。在检验检测认证行业中也有这样一位老者,他与新中国同成长,始终致力于农兽药残留检测技术研究,是新中国建设的见证者、参与者、建设者,在他的身上集中体现了新一代科技工作者解放思想、崇尚科学、勇于开拓、不断创新的高尚品质和时代风采,他就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审评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专家委员会副主任,AOAC资深专家,2014年度AOAC哈维威利奖、2017年度何梁何利基金科技进步奖获得者——庞国芳。
不久前,庞国芳收到了一份珍贵的礼物——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为此,本刊记者对庞国芳院士进行了采访,分享他多年来致力于食品安全检测技术研究的感悟。

初心如磐 使命在肩
生于1943年的庞国芳,虽已年过古稀,但仍初心如磐,一如既往地为中国食品安全检测事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三十多年来励精图治、胸怀大局、自强不息,庞国芳始终致力于农药等化学污染物微量分析基础理论、应用技术和方法标准化研究,系统研究了世界常用1200多种农药九类色谱-质谱、核磁谱行为特征,构建了农药色谱-质谱、核磁数据库和图谱库;三十多年来上下求索,锐意进取、百折不挠,以扎实的技术基础与科学工作者的神圣使命感,攻克了多项技术难题,研究了农产品食品中微量农药提取、净化、分离、富集,以及快速筛查及精准定量的关键技术,研制了139项国家标准;三十多年来勇于创新、勇立潮头、攻关不止,他主持了3次有17个国家62个实验室参加的国际AOAC协同研究,研制了3项国际AOAC标准,开创了中国学者主持研究国际AOAC标准方法的先河。早在1995年,庞国芳去美国参加109次AOAC年会时,就萌生了对上百种农药残留同时检测技术进行研究的想法。2001年,他去德国汉堡参观国立卫生研究所的农药残留分析实验室时,听取了德国多残留检测国家标准的经验,渴望从事多残留检测技术研究的心愿更加强烈。但当时的实验室装备不具体条件,多残留食品检测技术研究也只是藏在他心里的一个梦想。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2002年,原国家质检总局发布内部明电,要求出口到加拿大的蜂蜜要检测300多项农药兽药化学残留物质。庞国芳在国家需要时敢于担重担,迎接挑战,向国家承诺300项检测项目一年内完成研究。几经周折,在获国家资金资助后,庞国芳团队参照德国卫生研究所残留分析实验室的装备,购买了关键设备,创建了第一个多残留研究的实验平台。庞国芳带领着他的科研团队,检索了20年国内外农药残留分析文献,确定了研究思路,确保这项研究旗开得胜。他设计了第一个多残留方法,蜂蜜、果汁和果酒中304种农药多残留方法国家标准研究成功,破解了当时我国蜂蜜世界三大主销市场设置的300多项技术贸易措施项目。纵观庞国芳院士所主持过的科研项目,不难发现这些项目基本都是国家质检系统项目,他凭借敏感的信息捕捉能力与科学工作者的使命感,抓住与行业发展紧密相关的技术关键点,用科学技术为外经贸发展服务。他目光紧盯世界科技和经济发展大趋势,瞄准国家外经贸发展的目标,前瞻性地选择事关国富民强的科研课题,他坚持研究的这些课题成果,有3项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1998年、2004年和2008年)。积沙成塔 创新不止
在科学研究中培养洞察力,需要有系统的思维能力,要善于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创见。在由片面到全面的认识过程中,量变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质变,人的认识也会迸发出新的思想火花,使原来的认识发生跃迁,创新思路就会产生。庞国芳用一句话概括道:“要善于积沙成塔。”
同事眼中的庞国芳,除了醉心科研外,还对科研前景具有超强的敏锐洞察力,能够迅速转换思路,聚焦国家急需发展的产业。庞国芳说:“一个科技工作者的脉搏跳动要与国家需要、人民需要一脉相通,与国际接轨相连,创新是一个科技工作者的天职。要敢于迎接挑战,解决国家急需,人民急需,就是最大的创新。”食品中农药化学污染物残留问题已成为世界各国及国际组织共同关注的食品安全重大问题之一。欧盟、美国、日本均已建立完善的监控体系,监控的农药品种达到近千种,保障食品各环节安全。到目前为止,我国还没有建立起法律、法规系统完善的国家残留监控体系,各有关部门监控的农药也仅百种左右,且基本上处于各扫门前雪的状况,与先进国家差距甚远,与我们农业大国很不相称。庞国芳再次肩负重任,2008年至今,研发了高分辨质谱-互联网-数据科学/地理信息(GIS)三元融合技术:建立了世界常用1200多种农药一级精确质量数据库和二级碎片离子谱图库,为研发农药残留非靶标侦测技术,奠定了理论和方法基础。此外,他首次为1200多种农药,建立了一个自身独有的电子身份证(电子识别标准),实现了电子标准代替农药实物标准做参比的传统鉴定方法,实现了农药残留由靶向检测向非靶向筛查的跨跃式发展。他还研发了1200多种农药质谱自动匹配定性鉴定智能筛查软件,将软件置入仪器中,就可直接运行样品试液的检测,与农药质谱库对接,实现了非靶标农药定性鉴定的电子化、数字化和信息化。庞国芳时刻想着国家科技人才的梯队建设。他说:“一个人的脑子不够,要扩大;一个人的手臂不够,要加长,要组建团队,既要有国内团队,也要有国际团队。事业的成功,必定是团队精诚团结、合力攻关的结果。”庞国芳指出,科技带头人或项目主持人要努力做到三项率先垂范,三项淋漓尽致。一直以来,他都用此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庞国芳解释:“三项率先垂范指:提出创新思路要率先垂范;拿出创新措施要率先垂范;解决技术难题要率先垂范。三项淋漓尽致是指:自己能力要发挥的淋漓尽致;自己团队的人员潜能要发挥的淋漓尽致;自己管理的设备潜能要发挥的淋漓尽致。”同时,庞国芳着重强调,特别是在实验最困难时,带头人要在现场,要体现出解决困难的决心,要有攻克难关的智慧,凝心聚力、排除困难,把研究不断推向前进。笔耕不缀 行成于思
耄耋之年的庞国芳,仍壮心不已,笔耕不缀。2007~2018年,他撰写了24部著作,3000余万字,这些著作整齐的摆放在他的书架上,其中包括:农药残留基础理论研究专著8部,《世界常用农药色谱-质谱图集(8卷)》;农兽药残留检测技术系统研究专著5部,《食用农产品农药残留监测与风险评估溯源技术研究》《兽药多组分残留检测技术》《农药残留高通量检测技术(第一卷及第二卷)》《农药兽药残留现代分析技术》;农药残留检测技术英文专著4部,《Analytical Methods for Food Safety by Mass Spectrometry: Volume II Veterinary Drugs》《Analytical Methods for Food Safety by Mass Spectrometry: Volume I Pesticides》《Analysis of Pesticide in Tea》《Compilation of Official Methods Used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for the Analysis of over 800 Pesticide and Veterinary Drug Residues in Foods of Plant and Animal Origin》;水果蔬菜农药残留筛查报告专著8部,科学出版社(中国市售水果蔬菜农药残留报告(2012-2015)8卷:华北卷、东北卷、华东卷一、华东卷二、华中卷、华南卷、西南卷、西北卷)。同时,庞国芳还发了百余篇研究论文,在美国、德国、英国、荷兰等国际权威杂志发表,获得广泛好评。J. Chromatography A的一位评审专家称,这项农药多残留检测技术研究达到了以前众多化学家所做同类研究的顶端水平;Anal and Bioanal Chem杂志的一位评审专家称,论文中介绍的方法十分重要,在2005年美国AOAC年会上展示后,已引起美国谷物界的关注。加拿大高级科学家、AOAC兽药残留首席仲裁专家、J.AOAC INTERNATIONAL 杂志兽药残留主编Bosion博士认为,庞国芳团队研发的方法不仅适用于中国,对世界各国法规实验室的应用,也有重要参考价值。
庞国芳说:“一个科技工作者,在战略上,要敢于闯风险,要敢于标新立异;在战术上,要精雕细刻,化险为夷,把技术凝练到炉火纯青,这是科研制胜的法宝。”可以说,庞国芳在农药残留食品检测技术理论与实践方面研究30年来,为残留分析学科发展做出了创造性的贡献,也为食品安全促进国际贸易的发展,做出了突出成就。访谈接近尾声时,记者问庞国芳是否有与化学无关的兴趣爱好?庞国芳思考片刻,然后微笑着说:“还真没有。自1997年,我开始研究蜂蜜真假鉴别技术以来,我基本全年无休,全年平均每天工作10小时以上。75岁的我,仍然工作在第一线。如果真的要说一样兴趣爱好,那就是每天晚上与老伴一起散步1小时。1970年,我和老伴结婚,这些年来,全家的家务基本上都是老伴一人承包,她是我事业最强有力的支持者。因此,每天晚上我们在一起散步,就是最幸福的兴趣爱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对于庞国芳及其技术团队而言,每一项检测不仅连接着他们的科研梦想,也联系着亿万人民“食以安为先”的梦想,在保卫人民“舌尖上的安全”的征程上,必将披荆斩棘,无往不胜。伍合佳信 体系/知识产权/产品认证服务--庞国芳/食品检测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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